第八十二章顧子霑的打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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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找小白臉？嗯？”
“還希望我娶了公主？”
兩個問題，顧子霑的臉黑如鍋底，能刮下一層灰來。
攔住他要做孽的手，柒染恢覆一臉正色，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。
“那你告訴我你的打算。”
顧子霑卻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，摩挲的她的手，猶豫道:“這麽想知道？”
“是一定要知道。”
嚴肅的口吻，使得顧子霑也不都不正視起來。
柒染假意哼了一聲，“怕別是在我這兒說不會娶公主，到了另一頭，又告訴公主不要我，做個兩面三刀的男人！”
“哎——掐我做什麽，惱羞成怒了還！”
“你還說！”顧子霑忿忿捏了柒染的臉，“我要是有那想法，只會言語上百般討好著你，如何會眼巴巴趕過來和你求一個除夕夜！”
說完這些，他自己別扭地頓了一下。
嘆了一聲，告訴她實話，“上交兵權，卸甲卸官，和你遠走高飛。”
縱然心中有過這個底，現在聽他如此輕松說出來，柒染還是覺得驚詫。
“將軍府呢？”
顧子霑握緊她的手，笑說:“連將軍都不是了，如何還有將軍府？”
不是將軍，沒有將軍府，“那你還有什麽呢？”
“有你啊。有以後大把的時間，無限的自由。”
啞然無聲。
她不自覺放輕了呼吸，他說的輕松。可是如此一來，不談榮華富貴，只說是以往的光輝，怕也是保不住的！
“那麽、”柒染覺得口中幹澀，“你祖輩父輩的榮耀，顧家的積澱，都該怎麽辦？”
“逝者已逝，那些不過是給生者看的東西，虛幻的很，沒了便沒了吧。”
口氣帶著淡淡的縹緲，柒染抿著唇，仍舊不敢相信。“為了我這麽一個拉不上臺面的人，賠上一切身家？顧子霑，瘋了嗎？”
“沒瘋。沒有你，我可能什麽都有；可是只當有了你的時候，我才知道我要什麽。”從前是因為命運，是因為家族，可現在，總算是為了自己。
柒染沒有覺得多麽幸運幸福，因為恐懼和沈重已然蓋過了一切情緒。自己改怎麽告訴他，他傾盡所有換來的，可能只有一年？一年之後，他除了他自己，便當真什麽都沒有了！甚至還要成為天下的笑話，百年詬病！
“怎麽了，為什麽不說話？”
顧子霑雖說沒想她感動得涕泗橫流，卻也不希望她如此平淡。
柒染一張嘴開開合合，不知所措。
若是兩天前，她能不顧一切，可是，現在她不能不顧顧子霑。為了她一年的歡愉，搭上顧子霑一生的灰白，她不能這麽狼心狗肺！
“顧子霑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害怕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人都會膩味的呀，你現在能信誓旦旦，可是一年兩年，甚至十年後呢，你會不會為了這件事後悔？怨我恨我，怪我毀了你的大好前途？”
“為何會這樣想？”顧子霑不明白。
柒染語氣沈沈，“我在花滿樓，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男男女女。激情的時候如膠似漆，海誓山盟，可是能把這樣的心維持超過一年的都很少。更不用說一生，一生——”
柒染頓住，眼簾微闔，攔住眼裏肆意的情緒。
我的一生，不過就剩一年，而你的可能才開始，“太長了。”
“女子都是這般疑心嗎？”
顧子霑哭笑不得，沒想到自己的真心表露，到她這裏又變成另一個麻煩的開端。
“那男子是不是都不長情？”柒染反問回去。
“旁的人我說不清。可是——”
顧子霑捧住她一張小臉，落下輕柔一吻。“從前戚府時也好，到現在也罷，心心念念十多年。即便化零為整算作十年，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？我能做好前面，如何不相信我後面也同樣如此？”
柒染閉上眼，說不出反駁的話，實話也不可能告訴他，只能用沈默來面對這無奈的一切。
也不知她這樣子是信了自己的話沒有，顧子霑不能揪著她問，這麽一來心裏的旖念也沒有了。
“睡吧。明早我會早早趕回去，可別以為我是半路跑了，我可沒有你那麽狠心。”
“嗯。”
應了一聲，柒染手緊緊抓著他中衣的袖子，很是依賴。
頗有些受寵若驚，顧子霑輕拍她的手，然後搭住握緊，閉眼睡去。
小半晌，黑暗中柒染一雙眼緩緩睜開。
看不清他的臉，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體溫。
柒染突然生出無限的不舍。
這麽好的人，為什麽……為什麽讓他們不能在一起？
不自覺捏緊了他的手，柒染的咽喉一陣發苦。
顧子霑迷迷糊糊，有些意識又不夠清醒，手輕拍了兩下，把人重新納入懷中。“怎麽了？”
啞啞的聲音，別樣的惑力。
“沒事。”
“嗯，安心睡吧。”
唇在她額頭上貼了一下，呼吸慢慢平穩回去。
顧子霑因著柒染一夜好眠，柒染卻因為顧子霑徹夜難眠。
第二日，便是正月初一。
合處早早響起鞭炮的聲音，沾染著節日的味道。
往年這個時候，各個房裏的姑娘都是到菡萏房裏拜一拜年，說些喜慶話，然後所有人舉到大堂中，或玩葉子戲，或坐在一塊兒聊聊天，或三五坐在一起玩喜好的東西。
只是今年，菡萏見過她們之後便讓人下去，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。眾人雖好奇，也不會當真去多嘴多舌討個沒趣兒。
柒染最後一個來到菡萏房中，她還能笑著說兩句恭喜話，菡萏確實一點表情都不能有了。
“那天派人的，是明陽公主。”
柒染的笑停滯在臉上，喝了一口熱茶，“好好的說不開心的做什麽。”
“好好的？”菡萏簡直不能理解，“你不打算做些什麽？”
“可是，能做的了什麽？”柒染漫不經心，“我也並不想叫我最後一年都在牢中過去。”
“你——”菡萏心裏的氣卻不能停，惡狠狠剜了一眼，恨鐵不成鋼。
柒染緩緩指出癥結，“她不能死，她要嫁給顧子霑。”
“你瘋了吧！”菡萏都氣笑了，“她害你，你還指著她嫁給你愛的男生？！我怕不是你還沒死，腦子就已經廢了！”
柒染很平靜，過了昨日一夜，更加是如此。
“顧子霑若不娶她，難不成白白搭上一切換我最後一年？菡萏，我做不到。”
“愛是自私的，可該是兩個人，而緊緊是我的私心。倘若我去了，他一身孑然豈不是個笑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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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希望我娶了公主？”
兩個問題，顧子霑的臉黑如鍋底，能刮下一層灰來。
攔住他要做孽的手，柒染恢覆一臉正色，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。
“那你告訴我你的打算。”
顧子霑卻有些偃旗息鼓的意思，摩挲的她的手，猶豫道:“這麽想知道？”
“是一定要知道。”
嚴肅的口吻，使得顧子霑也不都不正視起來。
柒染假意哼了一聲，“怕別是在我這兒說不會娶公主，到了另一頭，又告訴公主不要我，做個兩面三刀的男人！”
“哎——掐我做什麽，惱羞成怒了還！”
“你還說！”顧子霑忿忿捏了柒染的臉，“我要是有那想法，只會言語上百般討好著你，如何會眼巴巴趕過來和你求一個除夕夜！”
說完這些，他自己別扭地頓了一下。
嘆了一聲，告訴她實話，“上交兵權，卸甲卸官，和你遠走高飛。”
縱然心中有過這個底，現在聽他如此輕松說出來，柒染還是覺得驚詫。
“將軍府呢？”
顧子霑握緊她的手，笑說:“連將軍都不是了，如何還有將軍府？”
不是將軍，沒有將軍府，“那你還有什麽呢？”
“有你啊。有以後大把的時間，無限的自由。”
啞然無聲。
她不自覺放輕了呼吸，他說的輕松。可是如此一來，不談榮華富貴，只說是以往的光輝，怕也是保不住的！
“那麽、”柒染覺得口中幹澀，“你祖輩父輩的榮耀，顧家的積澱，都該怎麽辦？”
“逝者已逝，那些不過是給生者看的東西，虛幻的很，沒了便沒了吧。”
口氣帶著淡淡的縹緲，柒染抿著唇，仍舊不敢相信。“為了我這麽一個拉不上臺面的人，賠上一切身家？顧子霑，瘋了嗎？”
“沒瘋。沒有你，我可能什麽都有；可是只當有了你的時候，我才知道我要什麽。”從前是因為命運，是因為家族，可現在，總算是為了自己。
柒染沒有覺得多麽幸運幸福，因為恐懼和沈重已然蓋過了一切情緒。自己改怎麽告訴他，他傾盡所有換來的，可能只有一年？一年之後，他除了他自己，便當真什麽都沒有了！甚至還要成為天下的笑話，百年詬病！
“怎麽了，為什麽不說話？”
顧子霑雖說沒想她感動得涕泗橫流，卻也不希望她如此平淡。
柒染一張嘴開開合合，不知所措。
若是兩天前，她能不顧一切，可是，現在她不能不顧顧子霑。為了她一年的歡愉，搭上顧子霑一生的灰白，她不能這麽狼心狗肺！
“顧子霑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害怕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人都會膩味的呀，你現在能信誓旦旦，可是一年兩年，甚至十年後呢，你會不會為了這件事後悔？怨我恨我，怪我毀了你的大好前途？”
“為何會這樣想？”顧子霑不明白。
柒染語氣沈沈，“我在花滿樓，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男男女女。激情的時候如膠似漆，海誓山盟，可是能把這樣的心維持超過一年的都很少。更不用說一生，一生——”
柒染頓住，眼簾微闔，攔住眼裏肆意的情緒。
我的一生，不過就剩一年，而你的可能才開始，“太長了。”
“女子都是這般疑心嗎？”
顧子霑哭笑不得，沒想到自己的真心表露，到她這裏又變成另一個麻煩的開端。
“那男子是不是都不長情？”柒染反問回去。
“旁的人我說不清。可是——”
顧子霑捧住她一張小臉，落下輕柔一吻。“從前戚府時也好，到現在也罷，心心念念十多年。即便化零為整算作十年，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？我能做好前面，如何不相信我後面也同樣如此？”
柒染閉上眼，說不出反駁的話，實話也不可能告訴他，只能用沈默來面對這無奈的一切。
也不知她這樣子是信了自己的話沒有，顧子霑不能揪著她問，這麽一來心裏的旖念也沒有了。
“睡吧。明早我會早早趕回去，可別以為我是半路跑了，我可沒有你那麽狠心。”
“嗯。”
應了一聲，柒染手緊緊抓著他中衣的袖子，很是依賴。
頗有些受寵若驚，顧子霑輕拍她的手，然後搭住握緊，閉眼睡去。
小半晌，黑暗中柒染一雙眼緩緩睜開。
看不清他的臉，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體溫。
柒染突然生出無限的不舍。
這麽好的人，為什麽……為什麽讓他們不能在一起？
不自覺捏緊了他的手，柒染的咽喉一陣發苦。
顧子霑迷迷糊糊，有些意識又不夠清醒，手輕拍了兩下，把人重新納入懷中。“怎麽了？”
啞啞的聲音，別樣的惑力。
“沒事。”
“嗯，安心睡吧。”
唇在她額頭上貼了一下，呼吸慢慢平穩回去。
顧子霑因著柒染一夜好眠，柒染卻因為顧子霑徹夜難眠。
第二日，便是正月初一。
合處早早響起鞭炮的聲音，沾染著節日的味道。
往年這個時候，各個房裏的姑娘都是到菡萏房裏拜一拜年，說些喜慶話，然後所有人舉到大堂中，或玩葉子戲，或坐在一塊兒聊聊天，或三五坐在一起玩喜好的東西。
只是今年，菡萏見過她們之後便讓人下去，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。眾人雖好奇，也不會當真去多嘴多舌討個沒趣兒。
柒染最後一個來到菡萏房中，她還能笑著說兩句恭喜話，菡萏確實一點表情都不能有了。
“那天派人的，是明陽公主。”
柒染的笑停滯在臉上，喝了一口熱茶，“好好的說不開心的做什麽。”
“好好的？”菡萏簡直不能理解，“你不打算做些什麽？”
“可是，能做的了什麽？”柒染漫不經心，“我也並不想叫我最後一年都在牢中過去。”
“你——”菡萏心裏的氣卻不能停，惡狠狠剜了一眼，恨鐵不成鋼。
柒染緩緩指出癥結，“她不能死，她要嫁給顧子霑。”
“你瘋了吧！”菡萏都氣笑了，“她害你，你還指著她嫁給你愛的男生？！我怕不是你還沒死，腦子就已經廢了！”
柒染很平靜，過了昨日一夜，更加是如此。
“顧子霑若不娶她，難不成白白搭上一切換我最後一年？菡萏，我做不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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